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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盛宴 南非沙甸魚大風暴
Monday, September 20, 2021 3:25:49 PM

在東非大裂谷西部的塞倫蓋蒂大草原,有陸地上最大規模的哺乳動物大遷徙,近200萬頭食草動物越過平原,跨過河流,大地在它們的腳步聲中震顫;而在靠近非洲大陸南端的大海中,沙丁魚群結成密集而龐大的陣形,沿著海岸義無反顧地向北進發,各種各樣的捕食者呼嘯而至,為我們呈現了一場充滿力量和殺戮的視覺盛宴,絲毫不遜色於狂野的非洲草原。大地和海洋,不一樣的生命故事,卻一樣地動人心魄。

每年5-7月,都有數百萬的沙丁魚從南非開普敦寒冷的海域洄游北上到南非的東海岸,從南非大陸的厄加勒斯淺灘(Agulhas Bank)出發, 沿著東岸向北遷徙至德班(Durban)較溫暖的海域,匯流排路長達1000公里。沙丁魚受到威脅時會聚在一起。這種本能的行為是一種自我防禦機制。一個沙丁魚羣的規模可以有9英里(約14.5千米)長,2英里寬(約3.2千米),在太空都可以看得見如此龐大的沙丁魚羣。數量巨大的「美食」吸引了成羣的海豚、鯨魚、角塘鵝鳥和海豹等來獵食。即使遭到無數捕食者的圍追堵截,沙丁魚依然矢志不渝地北上。

 

不可避免的是,這樣大量「食物」的到來必將吸引無數的海洋食肉動物。其中,最常見的是開普塘鵝(Cape gannet,一種美麗的奶油色海鳥),以及海豚。這兩種生物都已經非常熟悉沙丁魚的遷徙,並能夠第一時間發現魚群。與此同時,這些食肉動物也成為了可以幫助人們發現沙丁魚遷徙的可靠指標。

一旦海豚找到了沙丁魚群,它們便會與塘鵝一起配合驅趕魚群,把巨大的魚群分離成小群,俗稱「誘餌球」。當塘鵝和海豚開始隨心享用它們的食物時,一年一度的大餐盛宴隨即也拉開了序幕,當然也會吸引其他動物加入其中。通常包括銅鯊魚、寬吻海豚和強大的布氏鯨,胃口巨大的布氏鯨常常一口就可以吃掉一個「誘餌球」。

海豚不愧為最聰明的海洋生物,超過18000隻海豚,主要是長吻真海豚(Common Dolphin) 。它們將沙丁魚驅趕成為誘餌球。這些誘餌球的直徑可以達到10~20米,可延伸到10米深度。 利用沙丁魚成群聚集,自我保護的機制,運用氣泡將沙丁魚們從水面下30米向上驅趕到海面,進一步分割、包圍,組成一個個沙丁魚「餌球」。

 

 

沙丁魚餌球的壽命很短,很少持續10分鐘以上。一旦沙丁魚被驅趕為球形,虎鯊、牛鯊、錘頭鯊、黑鰭鯊等各類鯊魚環伺期間,以及各種鳥類(如南非鰹鳥Cape Gannet)等待著餌球形成後迅速沖入其間,想用自己的美食。

旗魚獵捕的策略相對簡單,但它們很會安排進攻的速度。興奮而背鰭發亮的旗魚,操著自己鋒利如劍的長吻,它們會緩慢地沖向沙丁魚,直到魚群出現生理上的壓力,以190公里/小時的速度,在餌球中來回穿梭,或咬或刺。沙丁魚或受傷或驚慌失措的迷失方向,變成掠食者的盤中大餐。一旦沙丁魚受傷或者迷失方向,旗魚便利用尖尖的嘴刺入沙丁魚體內。

在沙丁魚盛宴中,鰹鳥捕食沙丁魚的技巧極具觀賞性,鰹鳥緊緊跟隨海豚,海豚將沙丁魚驅趕至水面,這在鰹鳥的潛水深度之內。它們在水面30米高的地方飛行,成千上萬的南非鰹鳥盤旋滑翔,一旦發現獵物就收攏雙翅,頭朝下,以40公里/小時以上的速度俯衝入海,像一顆流星濺入湛藍的大海,入水時產生的巨大聲響,能把水面以下1.5米處左右遊動的魚震暈,啄食餌球。

 

在水下,鰹鳥用雙翅和帶有蹼的腳撥水,一咬住魚,便在水下把魚吞入腹中,然後浮出水面。

布賴德鯨魚(Bryde's whales)利用這個機會加入掠食。還有附近的其他鯨類如,座頭鯨humpback,南露脊鯨Southern right,小鬚鯨Minke whales等。 布氏鯨性格圓滑,具有掠奪性。當海豚將沙丁魚驅趕到海平面時,敏捷的布氏鯨會在魚群的最密集處張開大嘴將沙丁魚連同海水一同吞下。周圍的其它捕獵者也隨時等候這條鯨魚離開,以便能夠享受其盛宴後留下的殘羹冷炙。

此次沙丁魚「盛宴」中,人類也受益頗深。對於貧困落後的南非,特別是夸祖魯 - 納塔爾南部沿海地區,沙丁魚遷徙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它形成了一個小規模的季節性海濱圍網漁業,為當地人的飲食提供了額外的蛋白質。

南非東海岸的淺灘上,市民們正在合力將裝滿沙丁魚的圍網拖上岸。淺灘上空,密密麻麻的鰹鳥正在向下俯衝,試圖在人類的圍網捕魚中分一杯羹。在一個漁業資源日益枯竭的時代,南非沙丁魚的漁業資源依然富足的令人吃驚,是當地許多沿海地區的經濟支柱。